煤渣里的房产经杠杆平台app哪个可靠
鹤岗的冬日,灰蒙蒙的天压得极低,仿佛随时要塌下来。街上的行人缩着脖子匆匆走过,嘴里呼出的白气转瞬即逝,就像这座城市的命运一般飘忽不定。人们总爱谈论那些来此\"捡便宜\"的买房客,却鲜少有人问起卖房者的故事。刘光友,一个在矿井下弯腰十六载的汉子,如今却要直起腰板,向世人讲述这座煤城的真实模样。
刘光友生得矮小,不过五尺之躯。在牡丹江老家时,他曾与土地为伴,种过庄稼,养过鸡鸭,还试过培育北虫草这等精细活计。奈何时运不济,欠下一屁股债。二十年前那个春寒料峭的三月,他带着媳妇,揣着卖苞米得来的三千块钱,像逃荒似的来到了鹤岗。那时的鹤岗,空气中飘着煤灰,路上跑的都是运煤的货车。
展开剩余80%矿井下的日子,是用铁锹一铲一铲量出来的。巷道低矮得像个棺材,身高一米六的他都得佝偻着腰。头顶的矿灯是唯一的光源,照出方寸之地。初来时,装一车煤要十分钟,后来练到两分钟一车。第一个月挣了五百块,第二个月煤价涨了,竟得了一千三,乐得他夜里睡不着觉。
\"那时候年轻,不知道怕。\"刘光友眯起眼睛,脸上的煤渣印子像地图上的等高线。井下吃饭,带的都是硬如砖头的饼子,就着矿井水咽下去,十有八九要闹肚子。工友们啃着火腿肠,他只能嚼媳妇蒸的馒头配咸菜条。有次带回家两根火腿肠,儿子问起来,他谎称是矿上捡的。媳妇背过身去抹眼泪,那场景比矿井还黑。
2008年那个夜晚,通风口塌方的轰隆声至今还在他耳边回响。泥浆像洪水般灌满巷道,他和工友们拼命挖了半个多小时,到底没能救出班长和另一个兄弟。回到地面时,他的手抖得连裤带都解不开。梦里,他和逝去的工友喝了一宿酒。醒来后,他又下井了,一边挖一边念叨:\"哥,快找着你的黄帽子了。\"这话说得轻,却重得压弯了腰。
煤矿的岁月如煤灰,一层层积在肺里。后来他当了放炮工,一次意外让雷管提前爆炸,炸得他满脸水泡,耳朵聋了三个月。媳妇迷信,说都是吵架惹的祸,从此两人再没红过脸。
2011年,鹤岗被列入资源枯竭城市名单。到了2018年,棚户区改造的楼房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,却大多空置。回迁户们分到三四套甚至二十多套房子,却交不起取暖费,只得贱卖。刘光友的媳妇在小区做纱窗,闲时帮人贴卖房广告。他则开始在网上发视频,标题直白得很——\"三万的房子\"。没想到竟真有人从扬州打来定金,夫妻俩激动得彻夜未眠。
\"在被窝里签单子\",这话传开了。2021年,刘光友终于离开煤矿,专职卖房。他不会用剪辑软件,花六百块报了班学习。疫情三年,多数交易都在网上完成,他手里攒了三十多把钥匙,二十多个房本。买房的人五花八门:广州的只为看雪,上海的为备孕,北京的想逃离大城市。最让他动容的是个五十岁的打工者,住二十五块一天的旅店,看了三天房,最后他免了中介费。那人搬来时的大包小裹,像极了他二十年前来鹤岗的模样。
如今的煤矿月薪八九千却招不到人,年轻人宁可在外挣三四千,也不愿下井。\"脏、累、黑\"三个字,把一代人挡在了矿井外。刘光友说,他们那会儿下井的,都是没学问的。现在条件好了,反倒没人愿意干了。
四十九岁的刘光友,从地底到楼顶,从矿工到中介,见证了一座城的兴衰。他现在的收入稳定在一万左右,很知足。那些买房卖房的故事,就像鹤岗的雪,看似轻盈,落在肩上却有分量。
煤城的故事还在继续,有人来,有人走。但生活从不曾停歇,就像那地底永不熄灭的矿灯,总能在黑暗中照出一条路来。愿每个在命运巷道中弯腰前行的人,终能直起腰板,看见属于自己的那束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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